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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dquo我馋了他身子30天,直到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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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苏叶

从我有记忆开始,我便是小伙伴中活得最放肆的那个孩子,因为我家经济条件好,我从不用为了零食玩具而烦恼。

这一切,都源于我有个能挣钱的妈妈,还有个懂感恩的爸爸。

那时我还不到学龄,被寄养在姥爷家里,成日跟着姥爷走街串巷,要不就是被小舅扛在肩头去小卖部买冰激凌和洋娃娃。

我的玩具多到让同龄孩子眼红。

每天睁开眼,小伙伴们都挤到姥爷家里来,眼巴巴地等我把玩具筐搬出来。

大家围着比自己人还要高的竹筐,叽叽喳喳地挑这个选那个,我就像个小公主般,端坐在一旁,接受潮水一般用来的羡慕和感谢。

给我们准备零食和水果的姥爷总是捧着盘子走进来,和蔼地冲小伙伴们点头微笑,一转脸就虎着脸训我:“好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,摆什么臭架子!”

我便也朝姥爷做*脸,然后迅速从盘子里捏出一块果肉,马屁拍得溜溜响:“姥爷买的瓜真甜!”

姥爷就眯起眼睛,乐呵呵地走到摇椅上躺下,打开收音机听咿咿呀呀的戏曲,顺便再夸一夸我妈:“生了个好闺女,这日子可真享福啊。”

我会偷偷记着这些话,等我妈来接我去城里时,把这些全都转述给她听。

我妈一本正经地开车,时不时偏过头去偷笑,时光在那些年月里变得五彩斑斓。

八十年代末,我妈经人介绍和我爸认识,见了几次后确定关系,谈了场没有惊喜的恋爱,就在那几个月时间里,我妈从我爸身上看到了她觉得很重要的东西——顾家。

爷爷奶奶走得早,我爸带着弟弟妹妹讨生活。

幸好我爸有剃头的手艺,开一间小铺子,维持基本生活倒也不算吃力。

和我妈谈对象的大半年中,我爸常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“我得早回去给弟弟妹妹做饭洗衣”,在我妈眼里,这是有责任心的表现,于是我妈心里那点爱意被无限放大。

姥爷明里暗里提醒过无数次,跟着我爸的日子会特别苦,进门就得当妈——长兄如父,长嫂如母,我妈还是一根筋地扎了进去,半句劝解都听不进心里。

那年腊月,赶在新年前,我妈喜气洋洋地嫁给了我爸,带着姥爷偷偷塞给她的存折,坐上那辆灰扑扑,已经看不出黑色的桑塔纳。

出门时,姥爷握着她的手一再叮嘱:“这钱你可收好了,给你傍身用。”

小舅背着我妈,眼眶红红:“姐,受委屈了你就回来,咱家大门永远朝你开。”

我妈咧嘴笑得没心没肺,一巴掌拍在小舅后脑勺上:“瞎说什么呢,能不能盼你姐点好?”

后来隔了很多年,我妈无数次再回想起那天,笑的嘴角都要叉到后脑勺去:“还是我眼光好,选了你爸这个潜力股。”

为了替我爸省钱,我妈的婚礼很简陋,就是关系近的亲友凑了两桌吃饭,连身婚纱都没穿上。

敬酒的时候,我妈牵着我爸的手,把他带到我姥爷面前,姥爷看着这个自己没相中的女婿,心里不高兴,面上却做足了样子,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,一人一个递给我爸和我妈,然后哼哼唧唧地威胁我爸:“对我闺女好点,不然要你好看!”

宾客哄堂大笑,我妈挡在我爸身前护犊子:“爸,你别吓着他!”

从那一刻起,我爸就打定了主意,要跟着我妈好好走完这一生。

进门之后,二十出头的我妈立刻担起了重任,替我爸照顾起弟弟妹妹来。

那时小叔读中学,小姑读小学,家里琐事多得数不清。

每天早晨,我妈天不亮就要起床,赶在小叔和小姑之前把脏衣服洗完,家务事做完,再把早饭准备好。

这一通忙活得一个多小时,家里叮呤咣啷到处有响动,我爸在床上也睡不住,前后脚跟着我妈起床,我妈收拾家,他就去铺子里把头一天用完的毛巾器具洗净消*,拿到太阳底下晾着,等到家里家外清爽干净,厨房里米粥飘香,我爸就好像闻着味儿了一样,拎上街边早餐店买的油条豆浆,哼着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踏进家门。

日子一长,邻居都打趣说我爸这是找了个可以当保姆的老婆,里里外外抓得是顺顺当当,我爸摸着鼻尖笑,我妈也傻乎乎的笑。

那些年,我妈从没有抱怨过辛苦。

从前在娘家,姥爷都不舍得使唤她,嫁了人后,她却开始自己使唤自己,这一切,都是因为她爱我爸。

爱到怀着孕,也不舍得让我爸操劳。

婚后第三年,我妈怀上我,因为没什么反应,加上我妈生理期一向不是很准时,所以直到第四个月才发现不对劲。

那时我妈已经有些显怀了,骨盆微微前倾,后腰凹进去一块,走路时间长一点就浑身不得劲,头上都冒虚汗,她和我爸说不舒服,我爸紧张兮兮:“那你等我一下,这这医院查一查,别真出什么问题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,我爸正握着平推给人理发,滋滋滋的声响把他的话音盖下去,我妈一阵眩晕,倒在理发店里。

大家手忙医院,检查之后才知道我妈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不点。

休养了三五天后,我妈又生龙活虎起来,重新将家事大包大揽,半分都舍不得让我爸沾手。

用我妈的话说:“遇见我之前,他已经苦了那么多年,既然我嫁给他,就要替他担起来。”

我爸在里间的卧室,听得眼含热泪。
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,我妈生我那天,我爸在产房外转悠了一天一夜。

因为胎位不正,我妈吃了大苦头,最后到底还是挨了一刀,才将我带到这个世上来。

襁褓里的我和病床上的我妈一起被推出来,据姥爷说,我爸一眼都没顾得上瞧我,只看我妈去了。

“你爸一看见病床从手术室出来,人都差点跪到递上去,扑在你妈枕头上,哭的好像他才是生孩子那个,医生护士都笑他。”姥爷无数次给我复述那个场景,直到我脑海里能想象出那是怎么样温馨又好笑的场面。

虽然得了姥爷多年笑话,可我爸当时的行为却着实将姥爷狠狠感动了。

作为单细胞生物的男人,大多都在生产时选择忽略妻子,只记得那个刚来到世上的,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小人,可我爸却掉了个个儿,直奔为他九死一生生孩子的我妈而去,那样紧张的情况下,他能做到这些,该是个懂得心疼老婆的。

从那时起,姥爷对我爸开始慢慢改观。

姥姥和爷爷奶奶都早亡,我妈的月子无人照看,姥爷提议找个保姆,我爸却一口回绝。

“保姆哪有自家人细心,再说兰英(我妈的名字)嘴也挑,我怕她吃不惯保姆做的饭,别再做个月子饿瘦了几斤,”我爸一边给我妈喂红糖水一边唠叨,“我照顾她的一日三餐,爸,烦您搬来住一阵子,我去店里的时候,您和她说说话就行,别让她一个人待着,她喜欢热闹。”

姥爷瘪了瘪嘴:“那你弟弟妹妹怎么办?”

“我让他们在学校吃一阵子,早上去,晚上回来睡个觉就成了。”

“孩子们没意见吗?”

“有什么意见,兰英照顾他们这几年尽心尽力,现在兰英坐月子,让他们吃吃食堂而已,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,再说了,他们都大了,等到放寒暑假,我还得让他们帮兰英带孩子呢。”

我爸抱着我在怀里,眉开眼笑地逗弄,还不忘厨房里熬着的鸡汤:“我去放点枸杞,补气血的,对你身体好。”

后来我长大了,我妈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当年:“你爸心多细啊,每天去铺子里之前就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,中午回来直接做,就那一个月子,你姥爷看着他忙活,才舍得夸一夸这个不是他挑的女婿。”

时光一晃就是两年,我已经能和姥爷反嘴弄舌,小腿倒腾起来也特快,家里的境遇也有些变了。

小叔高中毕业,考上大学,小姑也变成了大姑娘,读了卫校,正是要花大钱的时候,我爸的理发铺子却在此时开始走下坡路。

九十年代中期,改革开放的旋风终于刮到了我们这个小县城,各种新兴玩意儿如雨后春笋般冒头,就连从前很简单的剃头也出了新花样。

我爸那点子老手艺不够瞧了,大家都奔着新开的店去,时髦的烫染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球和神经,我爸去跟年轻人学手艺,却怎么都没法再把铺子做起来了。

熬了大半年,铺子终于关张,我爸在家里唉声叹气了好多天,最后是我妈拍板决定,要做服装生意,惊得我爸瞪圆了眼珠子。

那时高端服装投入大,低端市场遍地开花,想要做出个活路来并不是易事,我爸心里没底也是人之常情。

好不容易攒了多年的家底,如果赔了进去,一家五口人都要喝西北风不说,就连小叔和小姑的学业怕是都难以为继。

见我爸畏畏缩缩,我妈急的恨不得口出秽语:“你他娘的挺大个男人,瞻前顾后考虑啥呢?存折上那点子钱,够我们全家吃几天?”

我妈气势恢宏,我爸也不好再缩手缩脚,便连夜清账,算出能投入的钞票能有多少,够做到哪个档次,算到最后,我妈从床头柜的夹层地下有翻出来一张存折拍在我爸面前:“这是结婚时候我爸给我的压箱钱,咱都扔进去,我就不信这还听不到个响!”

揣着拼拼凑凑的一万多块,我妈南下广州打版拿货,我爸留在县城,将原先的剃头铺子修整改装,添了几排货架,一个小的服装店初具雏形。

一个礼拜后的半夜,我妈坐的那辆夜班大巴停在家门口,一声吆喝,我爸从床上弹起来,趁着天黑,俩人开始理货出样,第二日,那条街上就多了一家时髦新潮的服装店。

我妈眼光好,还懂饥饿营销,每种式样只按尺码各拿一件,卖完无补,引得很多顾客都成了回头客,巴巴地盯着我们家店的上新时间,常常新货到店不出三五天就被买走大半。

不过一年时间,前期投进服装店的钱就已经全部回笼,那年除夕,我爸端着酒杯,眼圈红红,和小叔小姑一起给我妈敬酒,深谢这个有大智慧的女人。

姥爷和小舅也列席其间,看我爸挺大个男人,冲着我妈这个小女人左鞠躬右感谢。

之后的几年,我妈干劲更甚,将我寄养在姥爷家里,她带着我爸到处去跑市场,寻优质货源,谈优质客户。

也不是没有遭过难。

我读幼儿园的前一年,我妈栽了个大跟头,接了一批劣质货源,直到有人投诉到工商部门,我妈才知道那批衣服的材料有问题。

送检之后查出含有害物质,应该是不正当渠道流入的不合格产品,我妈急火攻心,第二次在我爸面前晕倒。

一阵呼天抢地之后,我妈转醒,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电视台做广告,呼吁买过这批衣服的顾客全都上门退货领取赔偿。

那时登广告是一笔不菲的支出,我妈坚决要登,我爸没说一个不字,只配合她做好退货登记,之后又去配合调查。

好在我妈平时口碑不错,做的几乎都是老顾客的生意,很多人知道缘由后,都表示理解我妈,并且不愿意接受赔偿,只退了货,说下次等我妈缓过劲,还来买衣服。

那一次,我妈当着我和我爸哭的昏天黑地,她指天誓日道:“这辈子就耗在服装上了,就为这么多相信我的顾客!”

后来是一段艰难的岁月,受处罚,遭质疑,我妈顶着压力扛,头发一把一把的掉,到最后所有头发拢在一起只有两个指头那么粗时,我妈让我爸给她剪了短发。

好在我妈熬过来了。

再后来,我们家好像就一路顺遂,再也没有过大风大浪。

小叔和小姑按部就班地毕业,一个进了研究生,医院,都是正经工作,他们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,首先想到的都是问我妈想要什么礼物。

三个月前,我初中毕业,小姑婚期初定,我妈领着我俩去市里逛街,她在前边开车,我和小姑在后座叽叽喳喳像两只鸟雀。

我妈突然开口:“妹,嫂子给你订了辆车,就你上次看中的那个,给你做嫁妆,还有,我包里有张银行卡,卡通面儿的,里头给你存了三十万,你找出来自己收着,谁都别告诉,听到没?”

原本聊得正热闹的我和小姑突然沉默,我打趣我妈:“妈,你也学姥爷那套是不是,还偷偷给张卡,俗不俗。”

小姑轻轻推了我一把,眼泪跟着声音一起出来:“嫂子,我哥说得对,他娶了你,是我们全家的福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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